2020年终总结——自我的崩塌与重建

对于一直在努力寻求内心平静的我来说,2020年是极其波涛汹涌的一年。

在美国读研短暂的一年半时间里,我有幸接触到不同的文化,认识不同专业的同学。思想上的碰撞、观点上的冲突让我常常陷入深思。因为害怕被自己的局限性蒙住双眼,总是要将意识从身体中剥离开,以局外人的视角审视自己、鞭策自己。独处的每分每秒里都在与自己对话,将自己反复揉搓,回忆反复咀嚼。疫情前,课后常常喜欢独自钻进 Uris 图书馆,对我来说,那里既能远离社交,是避难所一样的存在,又能让我脱掉层层套子,是直面本我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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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身处异乡,但因为有新朋旧友的陪伴,很少感受到孤独。印象中唯有零星几次体会到如暴风雨般袭来的孤独感,其中一次发生在国内疫情正处水深火热之时。记得当时坐在能容纳300人的 Ives 扇形阶梯教室中央,课前在微博上一边翻阅有关疫情的社会新闻,眼泪一边止不住地滑落。听着周围外国同学的嬉笑喧闹声,当下却无人与我共同分担这极度的压抑与悲伤。我仿佛只有空空的躯壳还杵在教室里,心早已飞回国内。

2020年的新冠病毒,打乱了许多人原本计划的人生。身边有朋友暑假回了国后,因为北邮签证问题无法返回美国继续学业和工作。好诤友也因为办不上美国签证,无奈延期一年入学。而我的实习 offer 因为疫情被撤回。江泽民主席说过:“一个人的命运啊,当然要靠自我奋斗,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。” offer 被撤回的时候痛苦了很久,心理上的负面情绪也导致旧疾复发。那段时间思考了很多。我想从体验人生的角度来说,能经历如此世界性大灾难也是值得的。

尽管因为新冠病毒,体验面对面授课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半学期,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,课堂中教授与学生的平等交流让我感慨良多。记得在做嵌入式操作系统课最终项目,遇到困难求助于教授时,他不是以解决问题的目的来帮助我,更多的像是以一种与我平等讨论的姿态来启发和指引我。因为项目是自己设计的,涉及到的软硬件教授也未曾接触过,所以解决问题的路径只得交由自己探索。还有一次是在进化算法和博弈论课上,两位同学探讨遗传算法和神经网络孰胜孰负,教授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,说自己不了解神经网络,听到如此讨论觉得甚是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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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在来美国前,我曾期许这段留学经历能成为自己人生中的转折点。现在看来这个愿望的确实现了。观念上,因为入学之时错过秋招,导致后面一连串的倒霉事发生,让我深刻明白了终究要面对所逃避的东西。学习上,在康村的转码之路做过 Python, Javascript, C, C++ 的项目,接触过操作系统、App 开发、全栈网页开发、计算机视觉、计算机图形学、机器学习这些领域,参加了第一次 Hackathon,还加入过康奈尔的创业项目。工作上,多亏自己的不甘心和努力,最终拿到了 Oracle 的 offer。人际关系上,较本科时交际圈更广了,遇见了三位如家人一般的舍友;跟相识很久但不熟的老同学关系更近了;与北邮的新朋友们有聊不完的话题,叙不完的旧;认识了几位能进行真挚对话的伙伴,相约未来在天南海北再畅谈天地人生;在模拟面试平台结识了一位印裔美籍大哥,带我练习面试,分享各自的苦恼和对冥想的感受。

2020年对我来说是极其痛苦的一年,失眠已成为常态。从实习 offer 被撤回开始的焦虑持续到现在都没有消弭,从2019年年底开始的伤感让我直到现在也找不回开心是怎样一种状态。2021年又将是充满变化的一年,我将从学生变成打工人,从伊萨卡搬到加州,开启美国码农生活。希望自己能不忘初心,砥砺前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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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uffield Hall:Orientation 时第一次踏入的教学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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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了我很多力量的 ECE 名言